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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吉】Fruit Salad(1)

*清洁工利×宠物医院医生吉

说起来吉克和利威尔的相遇是有点好笑的。这还要从艾伦的高中毕业舞会说起。

那晚,吉克原计划把艾伦送到舞会现场后和炮友见面,然后一边等舞会结束一边享受青春和荷尔蒙。等艾伦下了车,打开手机却看到炮友发来的消息:抱歉,前男友来找我复合了,今后就别见面了。吉克欲哭无泪,酒店的房是用他的钱开的,房费回不来也就算了,期待已久的性爱在开始之前被突然中止的落差感,就好像冰激凌在拿到手上之前就掉在地上了一样。越是得不到心里约念,吉克觉得他从来没有那么想吃鸡巴。距离艾伦的舞会结束还有几个小时,房费付都付了,还好吉克带上了情趣玩具,就当作是换个地方自慰,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酒店。

但正可谓祸不单行,就在吉克看着黄色视频网站找来的小视频,把沾满润滑液的触手形状的自慰棒插进屁眼里的时候,蹦出了艾伦发来的消息::今晚我和三笠过,不用来接我了。瞬间性欲全无。今天是什么情人节吗?原本勃起的性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下去,吉克看着手机屏幕的表情像便秘了一样。呆了几秒,回过神来后感觉在酒店里消磨时间的自己像个白痴。那这个酒店还有什么待下去的必要吗,为什么不回家!他收回高高翘起的屁股,抹了抹流到大腿根部的润滑液,慢悠悠地晃去了淋浴间。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没了炮友,见不到弟弟,没爽个痛快,屁股里的润滑液还要自己抠出来。

从酒店出来之后,吉克还是觉得这个晚上少了点什么,以如果后面有人一定会按喇叭的速度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开着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到了艾伦毕业舞会的门口。

与其说是“舞会”,不如说“蹦迪”更合适一些。想象这个场景,女孩们穿上礼服,男孩们穿上西装,在两三支无聊至极的舞曲后,音控台被几个换了棒球服的坏小子霸占,响到心脏随着节奏一起跳动的音响放着近期的热门歌曲,手里拿着的高脚杯中装的并非香槟而是Root beer,男男女女你贴我我贴你,如果没有要好的单身朋友,一个人在里面呆上几个小时简直就是灾难。舞会结束后,成双成对的情侣离开前往酒店,也有人当晚会乖乖回家,反正不管是什么人,当晚最后的归宿都是床。

学生们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只有地板上的礼花碎屑和干掉的饮料印子。吉克刚踏进去,脚底就粘上了一块口香糖,每走一步路都能感觉到鞋底和地板之间黏唧唧的异样,洗鞋子被迫提上日程。

“非相关人员禁止进入,谢谢。”一个男性的声音在空旷的舞会会场内响起,吉克扭头看了半天才从黑暗的角落里捕捉到穿淡蓝色套装的小人的身影。

“抱歉,我是学生的家属。”

“人基本上都走了,没找到的话可以去厕所看看。小心地上的避孕套,不要给我增加工作量。”

工作?说起来他这身衣服确实看起来像是个清洁工。吉克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在他看来严重发育不良的人,试探地问道:“学校没有雇佣童工,对吧?”

“我36了。”那个人拎着水桶,拿着和他的身高不相符的拖把走到光亮的地方,这下吉克才看清了他的脸。在看到他之前,吉克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天才长相才能让死鱼眼都显得别具风味。他说他36岁了,36岁了还婴儿肥?吉克想了想家里一柜子的护肤品,真希望他脸上的胶原蛋白能分自己一点。又看到那人的黑色蓬松三七分刘海,再加上耳朵两边被剃掉的发型,脑内的gay达突然哔哔作响,直觉告诉他要小心这个人。

不过他还是不着边际地冲着清洁工吹了声口哨,“那不得不说你的长相非常具有欺骗性,没想到居然比我大。顺带一提,我29了。”

“你倒是看起来像四十几岁的大叔。”

“是吗,谢谢,我一直以成为一个成熟的人为目标。”吉克笑着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胡子。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说是家属的话,我就会报警,说这里有个或许是恋童癖的变态大叔。”

“那我还是把你的那句话当作表扬吧。我是来找一个叫艾伦的孩子的,你知道他吗?”当然吉克是演的,他知道艾伦早就和自己的小女朋友共度春宵去了,哪还轮得到他来接。

“我当然知道,就连谁屁股上的毛有几根我都知道。但是你不觉得一上来不说自己名字反而说自己的年龄很诡异吗,Mr.大胡子?”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是吉克,吉克·耶格尔。”

“所以你是艾伦的家人?”

“是,我是他的哥哥。”

“虽然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还好他和你长得不像。”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周围多个一脸猴样的人,很难不保证我不会一脚踹上去。艾伦的话大概和他女朋友去什么地方消费避孕套了。接下来我要工作了,如果你不想像那些垃圾一样被我丢进垃圾桶,请你最好离开。”这个人戴上了橡胶手套,眼神示意他快点滚。吉克早就注意到了他结实的手臂,用毫无设计感的手套遮住手臂实在是暴殄天物。如果不是经常锻炼的人也练不出这样漂亮的肌肉线条,不得不说还真是个有追求的清洁工。

“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利威尔。”

“利威尔,什么?”

“就是,利威尔。”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我以为你不是查户口的。”

“好吧,利威尔先生。”

吉克觉得这个叫利威尔的男人疯了。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做清洁工?拜托!如果他长这样一张脸,还有意志坚持锻炼的话,他早就去脱衣舞酒吧靠跳舞赚钱了!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把利威尔约出去。虽然平时吉克说话口无遮拦,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会略微害羞,不然他在大学的时候也成不了gay圈名媛。至于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约自己弟弟学校里的清洁工出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吉克承认一部分是因为他漂亮的脸蛋和若隐若现的肌肉,但是这不是重点。每个人的杯子蛋糕上都撒上了糖果相伴,什么时候能分老猴一点。

接下来很想说吉克借着酒劲开口询问利威尔是否愿意陪他一晚,可惜他今天没有喝酒,而且在这个无酒精的会场找不到一滴酒,吉克只好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心跳。

戏剧性的瞬间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发生。就在吉克做好了准备转过身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时,他踩上了一片落在一滩饮料上的塑料彩带碎片,摔了个屁股蹲儿,痛得吉克大叫了一声,远处戴着耳机拖地的利威尔像只受惊的猫一样颤了一下。

“我先说明,学校的吊灯没买保险,如果被震碎了,赔偿算在你头上。”

“……”

“……需要搭把手吗?”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这个便宜我就占了。”

“我劝你小心选择下一句要说的话,我随时可以把拖把伸你嘴里帮你清洗一下。”

这便是二人的初次相遇。当然,最后吉克没能约到利威尔,也没要到他的联系方式。等艾伦回到家,看到吉克趴着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揉着自己的屁股喊疼,以为他又出去突破自己身体的极限,连忙在家里找消炎药,结果一听吉克说是因为洒在地上的饮料和派对的塑料碎片摔倒了,艾伦没心没肺地笑了半天,然后就不再管他了。

其实对于吉克来说,利威尔不过就是个随便碰到的清洁工。他在宠物医院工作,碰到的清洁工可不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拥有,吉克总感觉自己要为自己脑内响起的gay达负责,于是便在遵守社会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对利威尔抱有兴趣。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吉克的工作了。吉克在一家宠物医院工作,专门负责为猫做绝育。不过他的本科学的是运动机能学,在研究生选择了兽医专业,敲定了未来的就业方向。两个专业似乎没有太大的共同点,而他在研究生的时候选择兽医的原因是在大学的时候收留过的一只流浪猫。虽说是收留,但是它经常在白天出去,饭点和睡觉时间回来,来去自如。结果某天它出去了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现,吉克都差点以为它放弃这个居所重回大自然了,结果一个星期之后,它挺着个大肚子跑了回来,两个月之后这个屋子里就多了四只小猫。然而还没等这些小猫度过哺乳期,猫妈妈在出去潇洒的时候被车撞死,给吉克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小猫太小,还没有到可以吃猫粮洗澡的时候,吉克只能用婴儿湿巾为它们清洁,喂它们羊奶粉。没过多久,这些小可怜的身上还是被自己的排泄物沾满。没有母亲的关怀,它们只能蜷缩在建在热水袋之上的盒子王国里,躺在沾满奶味的屎的毛巾上哀叹命运多舛。喂养那么脆弱的小猫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幸的是,热水袋还是没能给予小猫们足够的温暖,四个可怜虫开始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去了医院,被医生告知它们感冒了,或许还有肠胃炎,但是因为太小没办法吃药,说白了就是只能等死。为猫咪们举办了葬礼后,吉克低落了很久。如果这些小猫没有被生下来,就不必经历死亡之前的痛苦了。这样的悲剧绝对不止这一件,想要避免这样的苦楚,只能从根源解决问题——猫咪绝育,刻不容缓!

那再让我们回到利威尔的话题上。由于艾伦从学校毕业了,吉克便失去了去学校找艾伦的时候“碰巧”在校园内遇到利威尔的机会。他问艾伦关于那个过分漂亮的清洁工的事情,艾伦说等他们注意到就发现有这么一个清洁工,矮的出奇但是没人敢欺负他。有人说他住在自己改造的垃圾箱里,但实际上家里有钱的出奇,做清洁工和住在垃圾箱里只是兴趣。更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他过去是黑社会的混混,某一天突然不干了,就来学校里做清洁工了。

“混混到学校里做清洁工?”

“我们学校的人还有人信血腥玛丽和裂口女,你觉得呢?”艾伦一边往嘴里塞薯条一边说。

“血腥玛丽我懂,但是裂口女不是日本的吗?”

“所以我就说这些东西不可信。为什么你突然会对他感兴趣?他长得像猫不代表你可以抓了他去做绝育。”

“但是他遇上我也不需要绝育啊?”

“有道理,猫和猴还是有生殖隔离的。但是你不会真的看上他的鸡巴了吧?他在学校坐着上厕所,我们都说他的下面长得和他人一样。”

“艾伦,重要的不是外在,是内在。”

“……看来你真的不是想和他上床。”艾伦舔了舔手指上的盐,“但是我提醒你,他挺凶的,学校里除了几个老师还有校长,几乎每个人都怕他。”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追他,不要告诉我你还在不敢和他发消息的阶段。”

“实际上我还停留在没拿到联系方式的阶段。”

“那你还和我聊什么啊?”

“万一呢,可以加进我的未来伴侣候选列表里。”

“你还有这么个列表?我还以为你唯一的列表是方圆十里没做过绝育手术的流浪猫列表。”

“那是当然。顺带一提艾伦,你排在第一位哦。”

“你知道总有一天会搬出去的对吧。”

“所以我才需要候补啊。”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能猜到,吉克没有再次去学校的借口,也没能再见到利威尔。要知道,若是吉克能和所有他抱有好感的男性都顺利成为炮友,不是他先被榨干就是这个世界乱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利威尔继续恪守本分在学校里做清洁工,吉克继续在宠物医院工作,然后在闲暇时间把能抓到的流浪猫抓来强行做绝育。时间长了,两人的名字就逐渐淡出了对方的记忆,被更重要的东西所取代。家人,工作,旅游,他们都没有天才到可以同时记得那么多东西,并且不在深夜被做过的蠢事折磨。二人的生活就像同一个空间里的两条平行线,似乎永远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一只猫的介入让属于利威尔的那条线偏离了原本的行进方向,并且勾起藏在回忆中的线脚。

一个寻常的周末,诊所开门之前,吉克像往常一样在周围寻找耳朵还没有被剪角的流浪猫,一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奶牛猫引起了他的主意。那只猫的脖子处长了一圈白毛,就像系了个口水巾,坐在台阶上舔爪子的样子还有些优雅。吉克绕到它背后准备偷袭,却不小心踩上了一片干树叶,猫的耳朵一动,发现了他,停下了舔爪子的动作。他看着它,它看着他。猫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吉克也做好了扑上去的准备,但两人都一动不动,等着对方松懈的瞬间。猫的前爪开始悄无声息地移动,吉克知道它准备好了,他来不及戴上防抓的手套,现在考验他的是速度和手法,如果抓住后颈皮的速度慢了一秒钟,运气好了是扑了个空,运气差了是手上或脸上多几条抓痕。不过他向来喜欢做在别人背上留下抓痕的坏老猫。她憋住气,决定先下手为强,三步并一步地冲上前,预判了猫的逃跑路线,看准了位置,胜利的女神就在招手!可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耳光,手机的定时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吉克的动作慢了半拍,猫便优雅地跳进了不远处的花丛里不见了。

猫跑了,吉克苦笑着拿出手机关掉闹钟,是时候去医院打卡了,一回头却发现一个拎着猫笼子的黑发男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的看着自己。吉克忘了自己还在憋气,只感觉周围空气变得稀薄,脸颊也开始发热。他马上认出来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毕竟他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都无比具有辨识度。

吉克刚想开口打招呼,利威尔就用鼻子嘲笑了一声,拎着猫笼走了。他像是被暗恋的男生抓到自己在草丛里撒尿的女学生一样,呆在原地。一阵风吹过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好像也在笑话他。

算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