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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莱】误入歧途

*模特艾伦x加油站员工莱纳

在莱纳刚到这个加油站上班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抱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喜欢清静,但是清净过头导致一天没有几个人来让他很头疼。莱纳尝试过无数经营加油站的方法,可在这车流量原本就小的高速公路上,再怎么想花招来吸引客人都徒劳无益。在这里上班,若是月内的销量太差,光凭工资都无法支撑平日生活上的开销。为了维持生计,莱纳在自己的名牌上贴了粉红色的贴纸——这代表他可以为客人提供除了加油之外的额外服务。

做这门生意自然少不了意料之外。比如与女友同车的人在缴费时在递过来的现金里夹着写了电话号码的字条、穿着高级西装的商务精英会在加油站肮脏的厕所里按着别人的头给自己口交、路边不起眼的流浪汉其实一点都不穷。莱纳“开张”的日子不多,但是只要有生意找上门,当天下午他都会奖励自己提前半小时下班,回家之后洗个热水澡,泡杯柠檬茶,窝在床上看老掉牙的爱情电影。

像往日一样,莱纳百无聊赖地整理便利店货架上的商品,在听到门被打开的提示音后不慌不忙地回到了收银柜台。进来的人戴着口罩墨镜帽子,脸被遮得严严实实。在付完汽油的钱后,他摸着柜台边,盯着站着柜台内的莱纳一动不动。莱纳隐隐约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没办法确定他是否真的有那个意思,看不到这人的表情,只能拘束地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后,那人摘下墨镜,把车钥匙递到莱纳面前:“你能帮我吗。”

莱纳跟着他来到车旁边,熟练地取下油枪开始加油,在油加满了之后将钥匙还了回去。男人打开了后车门,示意莱纳进去。车里,男人摘下了口罩,把帽子丢在驾驶座,用手指顺了顺被帽子压扁的头发,眯起眼睛看着身下的金发男人解开自己的皮带。

男人的性器很大,莱纳不得不把嘴张到最大才能不让牙齿碰到柱身。莱纳有点后悔刚刚吃了家附近超市里卖的苹果派。残留在嘴里的廉价糖精味和男人性器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加油站里汽油的味道,让莱纳有些恶心。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不让自己痛苦的诀窍就是把自己当作工具。莱纳专注在用舌头舔舐龟头上,时不时尝试把精液吸出来,并用手撸动吞不下的部分。他刻意让自己的大脑忽视自己的动作,嘴里含着十分钟前刚见到的男人的性器,脑子里却在想今天晚上看什么电影。他的口像是设定了固定行为模式的机器,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运行到精液射进他的嘴里。

莱纳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抽出纸巾,将口中的精液吐出。他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正嘴里叼着烟翻钱包,连忙阻止道:“那个,这里是加油站,不能抽烟。”

男人拿出两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莱纳:“抱歉,我出去之后再点。”莱纳嗯了一声,接过了钞票。二人没有闲聊,莱纳把钱塞进口袋后就打开车门离开了。没多久,车开走了,加油站回到了往日的冷清。

会想起刚刚那人的长相,莱纳突然因为没能在他摘下口罩后好好看上两眼而有些后悔。只记得他散着头发,眼神有点吓人。不过莱纳很快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二人不过就是做了一场交易,交换了各自想要的东西,何必多花心思。他去了趟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随后回到了收银柜台后,继续等待下一位客人。

晚上,莱纳久违地在没有吃安眠药的晚上睡了个好觉。若是继续在这里工作,半年后可能连房租都没办法交上。虽然继续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可以缓解一下经济压力,但是终究不能解决问题。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至少明天莱纳能为自己的外卖披萨多加芝士多加肠。半年后若是真的被赶出去了,一根结实的绳子的价格可比公寓的房租要便宜得多。

让莱纳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居然还能见到昨天的那个男人。莱纳紧张又兴奋,他没有细想为什么这个男人精力那么旺盛,只要他出钱,就算是对方阳痿,他也可以把精液吸出来。莱纳看中的只是他口袋里的钱,其他的根本无所谓。

期待值越大,失望的时候落差就越大。男人说他叫克鲁格,近期在附近工作,和同事闹了别扭,就跑出来散散心。莱纳在心里默默嘲笑,扯谎也不提前打草稿,在这荒郊野岭哪有什么像样工作可以做。他没有打发克鲁格走,就当作是打发下一个客人到来之前的时间,于是就顺着他的话简单介绍了自己。克鲁格买了瓶水,在便利店里喝了一下午。

克鲁格是个优秀的倾听者,莱纳这样感慨。他身上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魅力,可以让与他对话的人滔滔不绝。一个下午的时间,莱纳和他分享了自己的家庭、工作以及兼职,克鲁格就倚在收银台旁看着他。莱纳依旧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可怕,绿色的眼睛有些瘆人。出于礼貌,莱纳只好把视线放在他性感的嘴唇上。

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克鲁格成为了加油站便利店的常客。莱纳尝试着让克鲁格开口,可他总是将话题丢还回去,几个来回过后莱纳便放弃了。第七天,还没等莱纳抖出昨晚想好的用来调侃克鲁格抠门只买矿泉水的段子,克鲁格就拿了一盒避孕套,并催促莱纳结账。

粗大的性器一开始带来的只有生硬的疼。男人的后穴本来就不是用来放东西的,撕裂的疼痛压制住了快感,原本半勃的性器也痿了下去。克鲁格动作很大,分不清是因为摩擦前列腺的快感还是身体被贯穿的恐惧,莱纳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做到一半,莱纳突然想起没有挂暂时离开的牌子,却被克鲁格按住后脑勺强吻,就只好铁了心暂时忘记生意,一头扎进快感的无底洞。莱纳被按着做了两次,最后在克鲁格快高潮前又射了一次,只能吐出稀薄的精水,爽到差点一个白眼晕厥过去。

就在莱纳找内裤的时候,克鲁格第一次说了关于他自己的事。他说他骗了莱纳,其实他真正的名字是艾伦。莱纳对此见怪不怪,反而若克鲁格真是他的名字只会让莱纳觉得他不够谨慎。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莱纳的某段人生经历会登上某个报纸的自由投稿板块,并化名为R。想到这里,莱纳突然感觉他完成了使命。艾伦在自己身上榨干了所有的价值,最后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像水池里的渣滓那样被冲进下水道,没有留恋地离开这里。

艾伦叫住了他:“莱纳,你再留一会吧。”

莱纳第一次认真看了艾伦的脸,艾伦也在看着他。他不解,害怕若是再不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他会爱上艾伦。

“周末我要去参加个婚礼,缺个伴,你陪我去吧。”

“一般会有人让只认识了一个星期的人陪自己去参加婚礼吗。”

“那有人会把认识了两天不到的人当作心理咨询师,倾诉自己悲惨的人生吗。“艾伦用手擦了擦鼻子,“我可以付钱。”

莱纳不打算和艾伦拉扯,还是妥协了。艾伦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笔,递给莱纳,伸出自己的手示意莱纳把联系方式写在上面。莱纳注意到他的食指和中指有些发黄,仔细闻车里的味道,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很重,但还是盖不住格格不入的烟味。

“我今晚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你,记得看消息。”

“要是我爽约了怎么办?”莱纳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子。

“……我相信你不会。”艾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钱,塞进莱纳工作服的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胸。

下班回到家后,莱纳握着手机调大提示音,生怕错过了艾伦的消息。几次消息提示音响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广告,让莱纳空欢喜一场。深夜,叮的一声把昏昏欲睡的莱纳吓了个激灵。原以为又是什么商店的优惠广告,看到落款人写着艾伦的名字,莱纳耳朵都红了。在秒回了一句收到后,激动到呼吸不上来的莱纳走到堆满空纸箱的阳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社区。隔壁经常吵架的情侣似乎搬走了,莱纳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平静。

感觉春天要到了。

婚礼当天,教堂里的仪式结束后,莱纳拿着香槟尴尬地站在草坪上。周围的人都穿着款式华丽的礼服,穿着老款式褪色西装的莱纳混在其中,显得十分异样。莱纳不知道艾伦不在他却还留在这里的原因,反正不会是因为其他人太热情或是食物太好吃,一定不会是。

“你在等艾伦吗?”一位自称是艾伦的熟人的男人走到莱纳旁边,拍了拍他的肩。

莱纳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蛋糕,被奶油呛地直咳嗽。缓过来了之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奶油,点了点头。

“一直忍着艾伦那个怪脾气,真是委屈你了。”

“艾伦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他一直都那个臭屁样。要是我的话早就走了。你可别被他那个样子骗了——”

“让,看来你已经见过莱纳了。”艾伦打断了让,“抱歉我迟到了。”

“行了行了,没必要装模作样地道歉,大概也能想到你不会有任何想要悔改的意思。”

“这话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莱纳看着艾伦,和以往不同,今天的艾伦看起来格外疲惫。他的眼睛有些发红,面色苍白,丸子头也像是随手扎的,完全没有平日那种随意却狂野的感觉,面对面前名叫让爹男人,脸上刻意绷出来的笑容更给人一种憔悴感。

“你没睡好吗?”莱纳试探到。

“昨天晚上因为工作的事情稍微有点忙。”艾伦抓了抓耳朵旁边的头发。

在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让识趣地离开了,留下艾伦和莱纳二人。让的离开反而让莱纳紧张了起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与艾伦谈论除了性和自己以外的事情,或许这也意味着二人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婚礼很无聊吧。”

“需要刻意遵守的社交礼仪确实让人心累。”

“想出去溜达溜达吗。”艾伦转了转手里的钥匙。

“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在朝这边看吗。”莱纳自然明白视线都集中在艾伦身上,他不可能成为人群的焦点。

“毕竟迟到了,没什么大不了——”

“哟,艾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新郎一上来就搭上了艾伦的肩,“我还想好好祝贺你最新的写真集大卖呢。”

“应该祝贺的不应该是刚结婚的你吗。”艾伦有将新郎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开,拍了拍自己的西装。

从二人的谈话中,莱纳得知艾伦是一名模特,邀请他来的新郎是他的摄影师,前来参加婚礼的其他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莱纳有些窘迫,周围的人谈话举止间都透露着优雅与从容,时刻提醒着莱纳“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快离开这里,快逃,现在还可以在他们了解你鄙视你之前离开这里。周围的人表情变了,他们似乎看起来比刚才要严肃得多。他们打量着莱纳,捂着嘴和旁边的人咬耳朵,时不时故意加重几个字音。莱纳低下头,让自己不去看他们的眼神,手紧张地搓着老旧的西装裤。停下来,快停下来,能不能闭嘴,安静一点,让我一个人呆着,好想逃,让我走,我想要离开……

“莱纳,你没事吧。”人群在艾伦的声音响起后变回了原先的欢快,没有人在看他们。

“没、没事。”莱纳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他感觉自己的脸还在发烫。他突然想起来早上因为太激动,忘了吃药了。

“去我家吗。”

莱纳没有拒绝的理由。

艾伦的家和莱纳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以为像艾伦这样的人会住在后院还带游泳池的那种闪闪发光的豪宅,没想到只是普通的平层。

莱纳一走进艾伦的家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大麻味。他突然想起在艾伦手上看到的色素沉淀和车上烟味,他意识到艾伦可能是个瘾君子。莱纳进屋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他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艾伦,告诉自己只是想太多,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们认识连一个月都不到,他知道怎么含艾伦的阴茎他会发出喘息,可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艾伦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他对眼前的这个人一无所知。

艾伦带着莱纳路过厨房,厨房的洗手槽里堆满了空的外卖盒,其他地方新的和没人住在这里一样。莱纳手心在冒汗,他第一次被邀请进入他人的生活,在那个人是艾伦的情况下,莱纳表现得更加拘谨。艾伦不打算开口,莱纳也不敢问,二人就这样安静地走进了卧室。

看到艾伦卧室里的东西后,像是被榔头砸了头一样,脑子里嗡地一声,莱纳的思绪彻底断了。用过的注射器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蜡烛燃烧后凝固的蜡也沾在柜子上。抽屉半开,还能看到里面用密封袋封住的白色固体。不管莱纳再怎么骗自己,艾伦沾了毒品的证据就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艾伦能感觉到莱纳非常拘束,也能看出来他有些害怕,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莱纳,坐下来吧。”

莱纳僵硬地坐到艾伦身边,有意和他隔了一段距离。艾伦从抽屉里抽出一支新的针管,看着莱纳,问他想不想用,莱纳连忙摇头拒绝。随后,他看着艾伦从密封袋里拿出一块固体放到把柄弯曲到金属勺子里,拆了一支新的注射器,从一旁的矿泉水瓶里吸了水后用嘴咬住注射器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用打火机加热勺子里的东西至沸腾后,用注射器的活塞柄搅了搅勺子里的东西,把棉棒上的棉花扯了下来,丢进去,随后用针头抵着棉花,把勺子里的液体全部吸进了针管里,随后拿起注射器,弹了弹针筒,将里面多余的空气排出。

“艾伦,你为什么……”被房间里的低气压逼得不敢说话的莱纳终于开了口。

“莱纳,我们都是一样的啊,都是迫不得已,”艾伦放下挽了一半的手袖,“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我当然能理解你,但是——”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艾伦的声音突然变大,把莱纳吓了一跳,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艾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们可以聊聊。”

“聊聊?你是指像那些心理咨询师一样,告诉你一大堆早就明白的人生道理,一小时过去之后诈骗你两百刀吗?”

“但是我还是不想看着你变成那样,我可以帮你。这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在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好像没必要走到这一步。莱纳,我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不知道你眼中看到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或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向别人证明’这是我的自由意志作出的选择’,这样太蠢了。”艾伦把袖子挽了上去,“我希望我是自由的,可有太多事情在阻止我,我站起来反抗却自己摔了一嘴泥。

莱纳皱起眉,他太了解这是什么感觉。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名优秀的战士,实际上只是用盔甲把自己的软弱藏起来。逐渐被周围的人丢下,但不能停下来,或者说不允熙停下来,只能哭着继续向前。这一路太累了,好想放弃,好想消失。

“人际金钱地位什么的都去死吧,依靠这种东西活下去的人一定不是自由的,我不需要别人来为我下定义。这不是什么引以为傲的东西,但是我还是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继续向前。”一边说,艾伦一边将针头扎入手臂,把注射器中所有的液体都送了进去。

莱纳呼吸着大麻味的空气,胸口发闷,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看着一旁的艾伦闭上眼睛,慢慢地躺倒在床上。莱纳不敢去动他,想离开这里的想法和想待在艾伦身边的想法交织在一起,最后只能木木地坐在那里。他越发地看不懂艾伦,可有种“我能救他”的感觉。换作莱纳,他会希望有人帮他停下。可艾伦那番话有可能只是犯了毒瘾的人说出来的胡言胡语,说不定都没有意义。

“做吗。”

“……嗯。”

这次的性爱体验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次。艾伦刚把莱纳的裤子扒下来之后就把阴茎对准了莱纳的后穴,没有任何扩张或是润滑,直接插了进去。粗大的性器在干涩的肠道里运动地很艰难,艾伦不得已退了出去,然后按住莱纳的头把性器塞进了他的嘴里。莱纳皱着眉头,手抓着艾伦的腿,想要推开他让性器顶得不要那么深,但是艾伦的力气比莱纳的要大得多,这么做简直无济于事。以前莱纳为别人口交从来没有含得那么深过。每次艾伦大力地将性器送进莱纳嘴里,顶到咽喉后都止不住的恶心,难受得眼泪直流。

艾伦比往常要粗暴地多,不管莱纳再怎么哀求慢一点,艾伦像是听不到莱纳说话一样,性器抽插的速度未曾有任何改变。最后莱纳放弃了挣扎,头埋在被子里,发出一些破碎的喘息声,任凭身后的人把自己当作充气娃娃。莱纳非常害怕,感觉自己现在正在被一头猛兽侵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他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个人是艾伦,是他喜欢的人。他不知道现在正在操他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嗨了之后的艾伦硬生生地抓着莱纳做了四个小时,直到两个人什么都射不出来为止。做完后莱纳的后穴发痛,想下去找找有没有消炎药膏,但是已经没了下床走路的力气了。他看着躺在一旁已经睡过去的艾伦,帮他侧过身子,随后缩进他的怀中也睡着了。

莱纳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腹部有东西在蠕动,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肚子像孕妇一样鼓了起来,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在运动。他的肚子从内被剖开,爬出来了一个全身沾着粘液、长着八只螳螂前足和三条牛的后腿的怪物。那怪物还长着婴儿的脸,血块从眼睛里掉出来,嘴里还发出类似于“妈妈”的音节。

被眼前的东西吓得惊慌失措,莱纳试着摇醒谁在一旁的艾伦,但是不管怎么叫他都不醒。他把艾伦翻了个身,发现他的脸已经溃烂,身上长满了脓包,流出的黄绿色液体沾满了床单。莱纳想要尖叫,脖子却像是被人掐住,喘不上气叫不出声。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怪物朝他爬去,手上也不小心沾上了脓液。怪物的前足向他挥去,莱纳终于从这个噩梦中醒了过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背后的床单也被汗浸湿了。

莱纳转头看向睡在一旁的艾伦,总有种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的感觉。莱纳将遮在他脸前的头发拨开,看着他的睡颜,梦中的场景却突然浮现在莱纳脑中,突然一阵恶心。莱纳尽量控制住自己动作的幅度,下了床,冲进卫生间抱住马桶一阵猛吐。昨天除了婚礼上小吃之外,吃过的东西也只有出发前的一片面包,自然没有什么能吐的东西。恶心的感觉过去后,莱纳看着马桶里吐出来的黄色汁水,安慰自己今天之后这一切都会结束。

他起身去厨房接水,看到艾伦也起了,一边急匆匆地穿裤子一边朝门口走去。还没等莱纳和他道早安,艾伦就关上了门出去了。

莱纳站在厨房,站了很长时间。走之前,他拿出了电话,犹豫了很久才把输好的电话号码拨通。

“你好,我想匿名报告一起吸毒事件……是的,是在住宅内……”

莱纳花了一大笔钱叫了Uber回到自己住的小破公寓。按道理来说他今天应该去上班,但是他完全没有那个心思。也不知道受了谁影响,若是以前的他,就算是生病也会戴个口罩去那个没几个活人的地方度过毫无意义的一天,而今天的他连打电话给老板请假的心思都没有。他把手里的西装外套丢在落灰的沙发上,从桌上拿过药瓶,倒出两片药片,就着刚刚在厨房接的水,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