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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明】伟大的睡眠

·12伦x12敏,日本大正背景 ·不想写预警了,谢谢你的观看

“先生,请问要买花吗?”

“……”

“先生,请问要买花吗?”

“……”

阿尔敏不想习惯被人忽略,如果花卖不出去,等着他们的只有横尸街头。一月初,两个小孩穿着廉价的雨靴站在雪地里,艾伦戴着流浪汉送的手套撑着伞,阿尔敏拿着花篮在街上叫卖。会有人停下来询问价格,而更多的则是视而不见——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闲钱来照顾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还好今天下雪,不然天气只会更冷。冬天天黑得早,可今天赚到的钱连街角卖的糙米面包都买不起。饿一天无所谓,要是明天再没有吃的,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今晚他们决定继续碰碰运气,便站到十字路口的路灯下继续叫卖。平时在这条街上的流浪汉上周在睡觉的时候被一群穿着军大衣的人带走了,他搭起来的棚子也被拆掉,能免费睡个暖和觉的地方没了,阿尔敏和艾伦只好晚上躲在面包店的屋檐下休息,然后早上在面包店营业之前离开,以免被老板扔石子。

“先生,请问要买花吗?”

二人刚孤儿院里逃出来的时候是快乐的。从孤儿院出来之后是森林,挣脱了大人的束缚,艾伦像只刚学会飞的小鸟一样飞上飞下,阿尔敏则在旁边一边笑一边让艾伦注意安全,随后摘下路边的蒲公英,用力一吹,看着白色的绒球飞向前方的草丛。两个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小男孩学着绘本上画的那样,捡了些干木头尝试钻木取火,结果忙活了半天手掌起了泡,连火星子都没看到,只好作罢。拾了些野果,很涩,但是能吃,大概。男孩们在河里捉到的鱼最后死在了石头上,下水捉鱼时打湿的裤子也晾在一旁。人类对蛋白质和脂肪的需求是刻在基因里的,就算是没受过文明熏陶的野人都知道要吃肉,而将吃肉的机会从依旧处在生长期的孩子那里夺走确实有些残酷。在阿尔敏的一再阻拦下,艾伦最终放弃了生啃鱼肉,可再甜的野果子都满足不了他对肉类的渴望。森林的面积不大,他们还是走了出去,重回人类社会中。可两个孩子身无分文,只好在小餐厅的后厨洗碗。艾伦没有阿尔敏细心,打碎了好几个盘子,阿尔敏再怎么道歉也没办法换成钱,最后还是被老板赶出去了。顺着大路走,他们来到市中心,无可奈何学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只不过卖的不是火柴是花。

“孩子,我可以买下你全部的花,”就在二人想要放弃的时候有人来搭话了,“但是你卖的,怎么都是纸花呀?就算是去路边摘些来也不会有现在凄凉。”

“没有纸花的陪衬,鲜花也不会那么娇嫩。”听着阿尔敏说的话,艾伦倒是有一肚子气。要是真有能在大冬天见到野花的地方的话还希望能介绍一下呢。阿尔敏自然看出了他的不爽,悄悄地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肚子。

阿尔敏的机灵还是逗笑了面前的男人,“在这里可怜兮兮地卖花可惜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我最近在这里办马戏,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打个工帮个忙。能保证饮食住所,至少比在这里好些。”他指了指名片上的地址,随后对着手心哈了口气,裹紧外衣离开了。

最近确实听说有马戏团久违地光顾了这座城市,如果是真的话反而赚了大便宜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两个孩子就开始想象在马戏团后台工作的场景,说不定还能蹭几场马戏看。踩在皮球上耍刀的猴子真的存在吗,吞刀用的是道具还是真刀,小丑妆容背后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夜色渐深,今晚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二人的心早就飞了出去,而眼下重要的是找个能避风雪的地方活过这个晚上。今天面包店的生意很好,从早到晚面包烤炉里柴火就没有灭过。小麦和黄油的香味混合着炭火的味道像往常一样钻进男孩们的鼻腔中,单薄的身体贴在一起,阿尔敏把收到的名片紧紧攥在手里。两个男孩依偎在一起,心里想着马戏,感觉这个晚上都没有以往寒冷。

第二天,雪停了,温度比前一天还要低。艾伦和阿尔敏用同一条围巾缠住脖子,围巾不长,两个人只能贴着走路。还好公交车的儿童票比较便宜,用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钢镚就能解决问题。口袋里叮铃桄榔的硬币变成了轻飘飘的车票,下一站是天堂还是地狱却不得而知。

由于是开往郊外的班次,人不多,阿尔敏和艾伦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还能看看外面的风景。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他们前面,手里的拐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脚下的铁板。中途上来了一个裹着花头巾的男人,明明空座位还有很多,偏偏坐到了阿尔敏旁边,死死地盯着他身上破旧的衣服,阿尔敏只好把头别向一边,尽量避免和他的目光交流。

“艾伦,你冷吗?”

“还好。要我把窗子关上吗?”

“没事,开着吧,还能看到外面的风景。”窗外的雾气染白了太阳光,冬天的太阳就和冰箱里的灯泡一样,亮,却毫无温度。阿尔敏看着太阳的方向,说:“太阳升起来的方向是东边吧,如果一直朝着东边走的话应该就能到海边吧。艾伦,你说会在各个城市巡演的马戏团会不会有一天到海边的城市去啊?我们跟着他们其实不是就能一边赚钱一边旅游了!”

“是啊,太好了,说不定真的能看到海。”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有一位捕鱼的水手来讲述他的航海经历。水手的口音很重,夹杂着很多听不懂的方言用词,语序也乱七八糟,想起一出是一出,毫无逻辑可言。再加上没什么人对捕鱼感兴趣,在孤儿院里吃到的鱼类料理都很腥气,每次都会剩下很多。其他听着听着都打起了瞌睡,就阿尔敏坐在他面前听得如痴如醉。对于封闭在孤儿院的孩子,“海”这个词都无比虚幻。他们知道自己生活的国家被很多水包围,但是不知道海如此辽阔。每个孩子都会在某个时期找到自己的热情所在,阿尔敏在这一天找到了这个存放梦想的信箱。水手说阿尔敏的眼睛蓝得像正午在海上看到的天空,非常漂亮。水手没什么文化,用词当然没办法和平时放在书架上的装订书籍比,但是这大概是阿尔敏听过与梦幻最相近的文字。从海里游泳上来后在甲板上晒太阳时身上析出的白色结晶,海面上飘着的装着写满外文的羊皮纸的玻璃瓶,以及夜晚水手口中讲述的一年才能上一次岸的海妖传说,水手所说的一切都令阿尔敏无比向往。艾伦坐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二人的对话,看着阿尔敏兴奋的眼神,甚至有一瞬间害怕明天他会和餐盘上的沙丁鱼对话。

艾伦同样朝着阿尔敏视线的方向看向远方:“但是昨天那个大叔真的没有骗人吗。”

“难道你现在后悔了吗,艾伦?我们已经决定了要赌一把了,不是吗。”

“啊、啊,对啊。”

阿尔敏抓住艾伦的手:“不管到底会发生什么,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我有骗过你吗?”

“……嗯。”艾伦用同样不够温暖的手回握住阿尔敏的手。阿尔敏的手比艾伦的手要细嫩的多,在艾伦和别人吵吵闹闹惹事的时候,阿尔敏总是在角落看书。书架上的儿童文学早就被翻了个遍了,多亏了孤儿院的老师愿意帮他从附近的图书馆借书,阿尔敏的世界才没那么无聊。时常会有人去打扰阿尔敏,鄙视他像一本正经的大人一样读书,这时艾伦总会上前和挑衅的人大吵一顿最后动手打起来。艾伦也不是总能打赢,也有被群殴到还不了手的时候,最后就跑到阿尔敏面前抱怨,然后听他讲诉最近看到的故事。可能是因为一起被从到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情分,性格上来看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阿尔敏和艾伦却总是不可思议地黏在一起。

“可要小心那些铁链和铃铛。”

“嗯?”

一上车就盯着阿尔敏看的那个裹着花头巾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要去那个马戏团对吧?你看那些被铁链拴住的动物,妆可以化,动作可以练,表情可演不了。离那些叮铃桄榔的东西远点,说不定下一个被推上舞台哈哈大笑的就是你。到时候我可不买票去看,踩在两个瘦得像竹竿的孩子身上表演踩高跷?我呸!”男人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在走道上手舞足蹈,因为车的颠簸一个踉跄摔倒躺在前排的座位上。阿尔敏和艾伦不敢出声,和车内的其他人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自说自话的人。没人敢接他的话,也没人敢上前扶他起来。司机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随后又只剩下发动机努力运作发出的噗嗤噗嗤的声音。

没过多久,车到站了。阿尔敏对照着手中差点被揉到看不清字的名片上的地址,拉着艾伦,头也不抬地下了车。那个裹着花头巾的男人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起来,也没再说话。艾伦下车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他倒下的座位,看到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白天的马戏团场外很凄凉,正处于对这种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时期的孩子看了自然有些失望。没有梦想中绚烂的灯光,卖棉花糖的摊位空无一人,地上洒满了沾了泥的爆米花和马戏团票券的碎片。头发乱糟糟的青年穿着小丑的衣服,打着哈欠懒散地拿着扫帚清理前一夜留下来的垃圾。就连时不时从帐篷里传来大象的叫声都听起来无比疲惫。

“真的是这里吗?”艾伦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问。

“应、该是吧……总之我们要先找到昨天给我们名片的人,”看不到其他人,阿尔敏就走上前和那名正在打扫的青年搭了话,“那个——”

“不好意思,马戏团今天休演,请明天再来。”青年头也不抬地说出这段话,懒散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可以躺在地上睡着。

“那个,我们是这个人介绍到这里来帮忙的。”阿尔敏把名片递了上去,青年在看到名片上的名字后立马清醒了过来,眼睛都是原先的两倍大。

“好的好的,跟我来。”青年把扫帚丢在一边,泄愤似的踢了一脚刚刚扫到一起的垃圾,随后带着艾伦和阿尔敏朝着中间的大帐篷后面走去。艾伦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刚刚那堆垃圾,和雪水混在一起的垃圾湿哒哒地粘附在一起,颜色倒是和水泥地很配。

至少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没有骗人,这里确实有一个马戏团。但是是不是真的有人好心到给两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提供吃的住的这件事依旧是个谜,而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你们多大了?10岁有了吧?”

“12岁。”艾伦答道。

“12岁了啊,看起来感觉还要更小一点。你们是离家出走了吗?”

“我们没有家。”艾伦感觉阿尔敏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哦,抱歉抱歉。你们是兄弟吗?”

“不、不是,就是在一起长大的关系而已。”

“哦,就是青梅竹马那样的。我明白了。”

若是以前,阿尔敏肯定能大大方方地说出“我和他是朋友”这句话。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喜欢欺负阿尔敏的那群男生在中午悄悄地去老师的房间“探险”回来之后,指着坐在一起的艾伦和阿尔敏,故意用整个房间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们知道他们叫什么吗?他们是同性恋!”事后阿尔敏才知道,那天的孤儿院老师订阅的杂志上刊登了一篇叫做《男人中的同性恋》的文章,正好被他们看到了。大概他们当中也没有人会耐心地把文章看完,不过就是装个文化人,抓了个新词来欺负人罢了。艾伦不懂什么是同性恋,阿尔敏和他解释,说会喜欢上和与自己同性的人就叫做同性恋。晚上睡觉的时候,艾伦钻到阿尔敏的被窝里,说,如果我喜欢你的话我是同性恋吗。阿尔敏说,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艾伦答道,我不知道。从平时阿尔敏告诉艾伦的故事中,其他人会用接吻或是更亲密的动作来确定二人的感情,于是艾伦在征得阿尔敏同意后,吻上了阿尔敏的唇。两个人窝在窄小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感受着对方的存在让被窝里的温度继续上升,鼻息间都是对方的味道。第一个吻很轻,艾伦看到阿尔敏没有反应,便试探性地又吻了上去。说是吻,更像是唇与唇相贴,不带一丝情色的意味。艾伦问,喜欢吗,阿尔敏红着脸,说,不讨厌。自那以后,两人经常晚上跑到一张床上睡觉,用被子蒙住全身,把衣服拉上去,像是信徒一样虔诚地亲吻全身。阿尔敏怕痒,经常忍不住笑出来,有一次差点惹得来做睡前检查的老师起疑心。之后,阿尔敏告诉艾伦,我们可能真的是同性恋。艾伦说,我们就是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定义。

穿着小丑服的青年带着两个男孩来到用木头搭出的简陋的屋子里,让他们在里面稍等片刻。房间里很暗,窗户被缝补在一起的碎布遮住,里面也没有蜡烛,若是关上门还要适应一下屋内的黑暗。还没等问清楚要在这里等谁,青年就关上了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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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工作就是这么多,就先从和演员们打招呼开始吧。”

“嗯。”见到了负责人之后被迫听了冗长的工作内容,从帐篷里出来之后艾伦还感觉晕乎乎的。没见到昨天递名片的男人,总之还是留在了马戏团里面,接下来的日子总会变好的,一定会。艾伦拉着阿尔敏走进安排的宿舍里,两人间上下床,上铺被一直憧憬着睡一次上铺的艾伦选走了,下铺就留给了阿尔敏。留在马戏图的第一个晚上,艾伦有点失眠,便拉着阿尔敏聊了一晚上。他让阿尔敏再和他讲讲大海的事情,毕竟真的进了马戏团,不是在骗人,说不定哪天真的能去海边的城市了。艾伦说到要是哪天赚到足够多的钱了,说不定可以买下这个马戏团,然后想去哪里公演就去哪里。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用那些钱去旅游也不错,可以去海的另外一头看看,说不定可以看到不同的人和城市。男孩一晚上没睡,脑子里满是自由的世界,结果第二天迟到,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午饭只能吃到冰冷的盐饭团配梅干。

工作的第一天就遇上公演,这对于新人来说确实够呛。好在前辈让新来的在一旁观摩学习,顺便做一些像是拿表演道具一类没有技术含量的小事。生存是残酷的,对于12岁的孩子来说,最直观的事情不过就是幻想的破灭——不存在踩在皮球上耍刀的猴子,就连人都够呛;除非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否则没人能吞真刀,这一切都在于精美的道具以及千锤百炼出来的演技;小丑卸了妆摘下假发后是蓬头垢面、永远臭着个脸的烟鬼青年。不过也不是没有好事,艾伦终于吃到了电视里说的黄油爆米花。

今晚是这个马戏团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场公演了,明天收拾完东西后就要启程前往下一个城市。那个扮演小丑的青年说他们要去往更东边的某个城市,说不定会带着那些一出生就在马戏团里训练的可怜孩子们去看看海。艾伦欣喜若狂,一个劲地冲进宿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阿尔敏。他握着阿尔敏一如既往冰冷的手,疯狂地上下甩动,开心到恨不得把手臂都扯下来。

在马戏团打包好东西后,艾伦便随着演员以及相关人员们乘上了事先包下来的火车。他们在途中停下了很多次,一路上和很多原本一同乘上火车的年龄相仿的孩子们道了别。艾伦问起来,小丑青年解释道他们想看马戏但是没有足够的钱,结果和家里人吵架了之后离家出走,最终还是跑来看了马戏。为了不让他们的父母操心,在交流沟通后马戏团的人决定帮助他们回家。解释完了之后,小丑青年从裤兜里掏出张钞票塞进艾伦的衣服口袋里,让他保密。艾伦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远的背影感到不解,明明他们在做好事,为什么还要保密?艾伦不懂,便跑回去问阿尔敏。阿尔敏什么话都没说。

接下来的几天,艾伦没有再从车厢里出去。他没日没夜地和阿尔敏待在一起,和他说了自己的愿望。当时艾伦不甘被困在狭小的孤儿院里,无聊地度过每一天,期待着几乎不存在的奇迹把他们从这个地方带出去,所以他带着阿尔敏逃了出去。外面的世界和书里说的不一样,丰富的同时也更加复杂,但至少他们是自己生活的主宰者。他们走出了孤儿院,那下一步就是走出马戏团,赚足够多的钱,环游世界。最近好像还多了个能在天上飞的交通工具,叫做飞机,要是哪天能坐一次那个东西就好了,从天上看地面,应该会很有意思吧。说不定还能看到海,那个水手从来都没有俯视过海洋,最后能比他知道的还多。艾伦畅聊着自己脑中的世界,想象着未来的生活。

到了晚上,艾伦和以前一样爬上阿尔敏的床,亲吻他。由于缺水,嘴唇上起了死皮,艾伦伸出舌头,像小猫一样把嘴唇舔湿,然后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艾伦把阿尔敏的上衣推上去,把手覆在他的胸上,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艾伦连忙把被子拉过来,把自己和阿尔敏藏在被子下面。艾伦担心阿尔敏还觉得冷,便把上衣褪去,用自己的胴体温暖他。出于私心,同时为了取暖,艾伦就这样抱着阿尔敏睡了一晚上。他梦到自己和阿尔敏长大了之后坐着飞机在天上飞,可往下看只能看到火红的花,并没有大海。

移动总共花了五天,他们来到另一座城市的郊区,把马戏团的道具卸了下来,熟练地搭帐篷、用木头搭房间。小丑青年叫上艾伦还有另外几个马戏团的演员,杵着拐杖带着他们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最后来到了一片石头滩,说这里就是海边。艾伦抓着阿尔敏的手,呆呆地看着脏兮兮的海水。这和阿尔敏说的海不一样。沙滩应该是金黄色的,可以在上面看到小螃蟹和被海浪冲上沙滩的贝壳。海平面应该是和天融为一体的,而不是灰色的海水配上惨白的天空。海水应该更蓝,应该和阿尔敏的眼睛一样蓝……

艾伦转过身看着阿尔敏,就是看到大海,他的眼睛没有像以前一样清澈,反而像眼前的海水一样,是灰色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就像坐着公交车去马戏团那天看到的窗外的雾一样。艾伦很失望,这和他想象中的东西不一样。他们应该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踩在金黄的细沙上收集贝壳,然后用从水手那里学来的东西捉鱼,弄得满手鱼腥味。

“喂,你能不能放手了。”小丑青年一脸嫌弃地看着艾伦和阿尔敏。

“啊?”艾伦不解。

“你能不能别拉着了,丢在这里吧。尸体都已经开始发臭了,我们还要赚钱生活的。”